Monday, 8 February 2016

 这是我从回忆中抽出來的一頁, 平日看见的, 觸摸的, 听闻过的, 當然还有其他各类的, 包括那毛茸茸的爬虫, 身体断了两截尚会爬行的蚯蚓, 銅皮鉄骨的甲虫 . 年纪尚小的我不晓得如何助母亲一个臂之力, 只有竭力不变為她劳动时的障碍.   我沉溺在一个完全屬于自己的世界,  專心一致东張西望 , 用眼睛攝下在㘯發生的,  过滤后存入记忆.


母亲的菜园离家不近 , 约有两英哩吧.  家里裡没车,  要幹活一大清早上就得徒步出发.  妈肩上挑着两只筐籃, 大型的, 挑菜用的.  有些时一边一个小孩,  不然就一边担肥料, 另一边用孩子保持平衡.

坐在籃子裏往上看, 还见到通宵达旦在照明黑暗的新月, 它遲遲不敢下岗, 無奈的, 不知不覺的散发一股莫明的悲切,  似乎悽惋那不足的睡眠. 轉瞬间陽光甫现, 企图喚醒那灰兮兮的,  站在雜乱的草丛中, 野花披着露水,  窥探那鹧鸪是否又急不急再竄过,  㣲風也讓它不禁地颠震.

到了到了, 我们到了目得地.  天边一群排成人字形的候鸟 , 徐徐的, 有规律的迁徙, 反正下一个栖息站还未確認,  也教落后的伙伴不致於落單.  看哪!   那山腰也绕着濛濛的雾,  倦意未消, 不过轉瞬间, 地平缐上各种各样的色彩, 就顯得更明朗, 更鲜艳了.

早起的蝴蝶隨風起午, 未歸的灰蛾也不甘寂寞, 企图魚目混珠 .  唯有那结隊的蜜蜂, 不知為谁辛苦為谁忙,  收集个不停,  穿上黑色礼服的燕子 , 不顧儀態的追捕那群漫無头绪的蜉蝣.

天空变得更藍了,  白云有的像棉絮 , 有的像瓦片, 有的似魚鱗, 有的扁园,  更有马尾狀的.    趴在樹幹上的,  知了知了的开始唱,  賣弄, 炫耀,  引起了同类的不滿 , 不忿地也开腔抗议.    鸣声時而衝突,  畤而和谐,  也有阵子各有千秋的輪唱 , 再來一个大合奏作協调 , 歌声从樹上响澈到周边的青山翠谷,  从云端廻响到天边.

野鸽结群盤旋飞行 , 却被那飞的更高的老鹰驱散,  既使那獵者的目標是菜畦之间一只被凍伤的麻雀.   驕陽燙红了山坡上的九重葛,  沿澤旁枯枝上有面目狰狞的变色龍,  死水里有苟且偷生的孑孓,  点水的蜻蜓也舉棋子不定.   音調深沉的乌鸦带来不祥的感觉,  驱使那愛鬧的蟬,  曳着殘声离去.   在山涧的淸流, 有小魚,  有方形的小螃蟹,  那一颗颗的砂礫,  脚踏下去, 有令人傾心的温柔.  時间彷彿倏忽然而逝 ,  整个上午, 就是可以那么善变, 那么多彩多姿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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