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年番薯是窮人家的主要糧食之一. 像千牛花,薯苗蔓延, 爬滿了菜畦. 青葱的,綠油油的葉子用來摻著餿水喂豬, 藏在土裡一根根, 一條條才是人吃的.
平時米飯不夠分配時, 幹活的男人理壯氣直, 貪婪的, 大口大口的吃, 小孩任性的嫌棄, 浪費, 招來謾罵, 譴責, 當母親的扎目揪心, 粒粒皆辛苦的檢回, 盡量多吃帶皮的番薯, 間中挾些冷了的菜餚, 吃的辛酸, 委曲, 不哼聲, 卻又覺得僥倖, 似乎還帶着感恩, 至少還能撐滿肚皮, 繼續捱下去.
偶爾也有人把番薯放在燒到盡頭的火炭中燴, 但甚考功夫, 耐力, 搞不好, 就是頭不熟, 尾巴焦. 家家戶戶都在自家後院種些農產品, 番薯自然賣不到錢, 反像被咒的人, 土氣, 沒啥用, 不掙錢, 無價值. 能花錢的人, 多不屑一顧, 每斤五分錢的番薯, 是人吃的嗎 ? 到了七十年代, 高原的遊客多了, 鮮花, 蔬菜也水漲船高, 番薯賣五角一斤, 那才是開始.
近年好些國家的旅遊景點都有人兜售地瓜, 天安門附近的攤子, 有賣烤番薯的, 天氣寒瑟時烤番薯有助保暖, 熱騰騰的, 香味撲鼻, 蜜油直滴, 捧在雙手中特別窩心, 可要提防那些向錢看的把你付的五十元往口袋塞, 當十元找給你. 稍有經驗的遊客都會提高嗓子說 : 我交五十元給你, 以防小販左袋進, 右袋還.
比較起來, 南大門, 西門町的攤主, 都多點誠意, 憨厚, 不耍花招. 本地的大排檔已有炒番薯葉一味, 清炒, 加腐乳, 蒜米, 或類似馬來風光泡製, 任點唔嬲, 隨君選擇. 薯苗雖未致登大雅之堂, 說是老饗心頭愛, 也可當之無愧.
地瓜亦可在白色米粒間熬出甜香味, 番薯粥特具引吸引力, 初一, 十五就甭問, 否則會犯禁忌, 招來白眼 . 吃地瓜稀飯不但可充飢, 也稍為滿足一種保健的虛榮, 感覺不錯, 既有營養, 包括維生素甲, 乙, 丙, 也是葉酸, 銅的良好來源, 最低限度, 它清腸胃嘛 .
今時今日, 番薯, 連同江魚仔, 南瓜都靜悄悄的飛上枝頭, 是比較講究, 捨得花錢的人才問津, 有的喜歡軟的地瓜, 入口糯糯的, 要黃的, 挑紅的, 紫色的, 有機的, 澳洲運來的, 從日本進口的, 番薯的'甜頭', 使它們多才多藝, 網上看得到的食譜, 包括做布丁, 奶油蛋羹, 餡餅, 蛋糕, 各種甜品, 愛吃鹹的, 可配肉桂, 姜, 椰子, 肉荳蔻燒烤, 以及一些砂鍋小菜, 時事變遷, 消費人口味不一樣, 價值觀也不同了. 飄洋過海來的, 可賣八元一斤, 漲幅是天文數目, 有是普通人吃的嗎 ? 番薯啊番薯, 畢竟你也有翻身的一天 ! (修訂)